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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声的传承

作者:陈香屹文章来源: 汉阴县中医医院 发布时间:21-10-15 09:41字体大小:

 

忘了从什么时候起,那些属于家庭的印记,便开始一点一点注入我的生命。后来我明白,这就是家风——它悄无声息,却有迹可循,像是亘古奔腾的潮汐,像是夜夜闪耀的繁星。

5岁之前,我不懂什么叫做“慈爱”,但我知道,每当我犯错以后,外婆的身后,就是我最安全的港湾。有句话俗话说,5、6岁的小男孩,是狗都嫌弃的年龄。我小时候和外婆、舅舅住在一个家属大院,每天就在屋里屋外折腾,三天两头摔个杯子、打个电壶什么的,都属于“常规操作”,像把小舅的音箱拆掉,把外爷的军功章拿去跟小朋友换玩具,这才是“不打不行”的劣迹。每到这个时候,外婆就会护着我:“孩子还小,懂个啥?”但后面有一次,我都觉得自己是必须、应该被暴打一顿,不打不足以解恨。那是一年春节,大舅在街上摆了一个鞭炮摊子,我就在旁边拿着一些花炮玩。也忘了是咋回事,不小心把火星燃到了鞭炮摊上,然后噼里啪啦闪光带火花,几分钟不到,几千元的炮全部烧没了。我知道自己惹了“天大”的祸了,一溜烟跑去找外婆。不一会,我爸我妈、大舅都回来气势汹汹抓我,看样子像是要把我“就地正法”。我外婆还是如往常一样牢牢把我护在怀里:“小娃子不小心,又不是故意的!几个炮就当耍了就行了,还发啥子气!”我妈回道:“那么多钱就这么糟蹋了,还不打?!”外婆顶回去:“那你把他打一顿钱就回来了?人要有本事,挣回来就是!挣不回来拿小娃子撒什么气!”几番话,把妈妈和舅舅都给呛了回去。等他们走了,外婆又对我说:“虎子,挣钱很不容易,你不能这么淘气了啊!以后多去帮你舅舅看看摊子。”我点头,看着外婆,心中暗下决心,以后一定不能让外婆再失望.......

10岁之前,我不理解什么叫做“勤劳”;但我确信,每个季节满答屋前的晒台上,丰收从不曾缺席。脚指头踩在金黄的玉米粒上很咯吱人,我和堂姐堂弟就比谁能站的久;将木板铺在黑黝黝的油菜籽上,可以滑行好几米;红薯干在阳光下越晒越甜,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;野椿很臭,但吃起来好香;谷子可以作画,用钉耙勾出不同的图案.......满答要是下午忙对,有时就坐在门口看着我们嬉闹,手中也不停,编竹筐,削萝卜、红薯,修理工具......

15岁的时候,我还不十分懂得什么叫“自强”,直到我看到快30岁的小舅夜夜手捧书籍,自学电脑。小舅大我12岁,我们都属虎。记事起,他在县肉食公司上班,那原本是80年代顶好的单位;到了计划经济结束,市场经济到来,公司改制,全员下岗;小舅并没有怨天尤人,从西安旧书店淘来了好多电脑书籍,开始自学各类软件技术,那时还是零几年,电脑在我们这儿还很稀缺,我就经常搬着小凳坐一旁,看着小舅抱着书籍,对着电脑一遍遍试软件.......后来,他自主创业,成立了汉阴首家电脑救助站,自学成才成了电脑维修这个领域内至今的业界NO1。

20来岁的时候,我渐渐感受到了什么叫做“包容”,那是母亲从家乡不远万里来北京看望当兵的我,塞给我的那把吉他。我喜欢弹吉他,喜欢到整个青春期唯一的梦想,就是去组一个乐队,当一名吉他手。那种狂热日日灼烧着我,足以让一个年少的孩子偏离正途——在高二那年我偷偷跑去西安,荒废了半学期学业。由此母亲反对我弹吉他,我们经常吵架,甚至有2年都不怎么说话。而当我从大学里报名入伍,在北京郊外的部队里,母亲那么远过来,给我捎来的,却是那把她一直想摔掉的我心爱的吉他......

25岁左右,我渐渐懂得什么叫做“敬业”,那是父亲佝偻着背,在铺满资料的地板上对档案的认真整理。那时刚刚参加工作,不懂的太多,干什么都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;加之年轻,难免就要被多加些“担子”,有那么一段时间,天天泡在单位加班,心里有时候就有些不平衡,凭什么都是我?有天我憋不住,就想去找老爸吐槽,但当我打开门时,看到他正蹲在地上,将文件资料整整齐齐的铺满了客厅。“你在干嘛?”我问父亲。父亲站起来,锤了锤背笑着说:“单位办公室满满当当摆不开,带回来整理弄方便点。”我默不作声,心中却一瞬间满是羞愧,那个埋在心中的问题,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.....

不同的年龄,对于同样的事有着不同的感悟,就像是风在四季亦让人感受不同:在春天,那是微醺的芬芳;在夏天,那是沁人的凉爽;在秋天,是潇潇的肃穆;在冬天,是刺骨的寒冷.......随着年龄增长,我看到了更多,感受到了更多,也于不知不觉中,学到了更多。

家训有声,字字铿锵有力,从横竖撇捺中勾勒出一个家族做人处事的边界;而家风无声,却在耳濡目染的言传身教中塑造了一个家庭的内在精神风貌——那是无声的传承,那是文化的印记。